《表姑娘只想安静搞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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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明只是普通的午食小聚,饭桌上却热闹得很,时而和风细雨,时而急风骤雨,幸而并没闹出上回那般轩然大波。待用膳完毕,钱掌柜一颗悬起的心落回肚子里,热情洋溢地欢送众人。
步出酒楼,谢芙桐方要欠身谢绝卫珝相送回府的美意,忽觉臂上一痛,只见聂无双眉间紧蹙,一只手紧抓住她胳膊,另一只手捂住胃脘部位踟蹰难行。
她唬了一跳,想了想悄声问道:“可是方才边用膳边置气的缘故?”
“谁置气了?分明是那卫三惹我生气!哎哟……”带了一包气吃饭极易导致脘腹胀痛,聂无双嘴硬,脸色却愈加发白,身子不知不觉微微弓起,想是疼得厉害。
谢芙桐心急如焚,举起袖子替她擦去额角冷汗,“这么个疼法可怎生是好!前头有家药铺子,还是去抓副平胃散服下,或是扎上几针……”
“不不不……”聂无双平生最怕吃药扎针,听见个药字针字,便好似口中发苦身上刺痛,连连摇头摆手,抿紧了唇只是不依。
正僵持不下,忽闻踢踢踏踏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,转眼见卫珏不知何时从马厩牵来两匹枣红色骏马,身后弦歌、雅意两名小厮驾着一辆小巧軿车缓缓而来,玄色车身端庄朴拙,车盖帷幔雕有花卉,其余别无一丝华丽装饰。
軿车行至众人面前,两名小厮勒住缰绳跳下辕座,躬身在一旁候着,谢芙桐不好再推辞,扶起身子发软的聂无双踏上脚凳。
轻纱薄幔掀起,她倏然留意到上头花卉装饰,微微一怔,觑一眼已跨上高头大马的卫珝,垂首钻进车厢内。
刚在聂无双身后塞了两只弹花织锦迎枕让她靠得舒服些,只听车厢壁笃笃轻响,谢芙桐手上一顿,掀起篾帘看向窗外那人。
“侧手木匣内有丸药。”他骑在马上静静回望,与她视线几乎平齐,愈见剑眉斜飞,鼻梁高挺,须臾仿佛怕她不自在,说完这句便打马到前头去和卫珏并肩同行。
谢芙桐微微迟疑,略一翻找,果然在侧手龛笼内寻到个菱形雕花木匣,打开却并未闻见想象中的药草味,反有惹人垂涎的香气扑鼻而来,细细一看,不禁哑然失笑。
里头哪来的丸药?要么是金丝枣子蜜海棠、脆青梅子糖玫瑰这些干果蜜饯,要么是酥油鲍螺、绿豆糍糕这类茶点,林林总总竟摆有十数样之多,一个个做成极精致小巧的花样,分明是个茶果盒。
谢芙桐侧过头不解其意,卫公子不像是打诳语之人,他所说的丸药又是怎么一回事?
她眼前忽而一亮,问聂无双要了帕子,从盒里取出两枚胭脂色小丸子,放在鼻尖轻轻一嗅,旋即喜形于颜,托着这“药丸”喂进聂无双嘴里,嘱她嚼碎吞下。
角落里天青釉葵花水瓮存有蜜水,触手尚温,也倒出来热热地喂她喝了两盏。
不到半刻钟工夫,聂无双长长吁出口气,脸上恢复血色,嗔道:“还以为你硬逼着我吞药,谁想竟是蜜山楂,酸酸甜甜,还怪好吃呢!”
谢芙桐笑眯了眼,“山楂归脾胃肝经,消食化积,治你这胃脘胀痛积滞再好不过了。”
“不过这车上竟有如此齐备一整盒点心,真是奇哉怪也,倒像是谁精心备着,成全了咱们的口福。”聂无双这才有力气左右打量车内装饰,又细细看了眼那点心匣子,笑着赞道。
看来,他府里的大厨,手艺确乎颇为高明……谢芙桐心中一动,不由得两颊微微泛红。
聂无双此时身上病痛尽消,又活泛起来,起身撩开篾帘瞅一眼窗外,显是没什么稀奇景色,兴致缺缺地缩回脑袋,挪了个更舒服的坐姿。
她手中摩挲着暖烘烘的青瓷盖碗,似是想到什么,撇嘴道:“听闻卫家老夫人原想把婚期定在下月,哼,真是不知所谓。”
谢芙桐回过神,清浅一笑,抚弄着袖口并未多言。
“若真依了她,一来急成这样让外人看见像什么话,二来,天气愈发热了,到时暑气一蒸,且不说身上汗涔涔多不好受,妆容必定全都花了,也不知她安的什么心!”
聂无双越想越气,当啷一声将杯盏搁在横桌上,“幸而卫公子仗义,央他父亲出面另算了个黄道吉日,好说歹说才将婚期挪到初秋时节,要不然,要不然……”
“要不然,咱们聂大小姐成亲当日说不得就成了小花猫喽!”谢芙桐在脑海中描摹一番,噗嗤笑出声,按住聂无双待要挠她的爪子,摇头道,“听说就为这桩事,他家老夫人且一哭二闹折腾个没完呢,唉,也不知日后……”
说到此处,谢芙桐轻轻撩起窗帘,见前后无人,轻声将那日卫珝夜访时所说卫家情形大致提了提,几个房头人口复杂,可最要提防的头号人物,看来还是卫老夫人莫属。
“差些忘了桩要紧事,严记裱褙铺到时就说是夫人给你陪嫁的铺子,由我出面打理,应当还说得过去。否则,唉,光是想辙出门都够呛。”
想起卫珝和严三曾叮嘱过的,谢芙桐赶紧同聂无双密密商定方才安心,见她难得一脸正色若有所思,笑道:“想什么呢?聂大小姐若要入股,鄙店欢迎之至。”
“呵,这可就摆起谢掌柜的派头来了?”聂无双抿唇一笑,又缩了缩脖子,“倒也没什么,只是忽而想起……严三爷那伤势,不知是个什么情形。”
“这……”谢芙桐顿时一噎。
谁让那严三方才在鸿鹄楼一时冲动,好死不死竟直直去握如烟的手,如烟的功夫他又不是不知……那声哀嚎犹在耳边回荡,谢芙桐与聂无双面面相觑,摇摇头无话可说。
两人正消消停停吃着点心果脯闲聊八卦,一声高亢的嘶鸣蓦然响起,原本稳当前行的马车猛一下轰隆刹住,横桌上杯盏糕点瞬间翻落一地。
谢芙桐死命抱住桌板才堪堪没被甩出去,倾倒的茶水从桌上蜿蜒流下,打湿了她的衣衫,聂无双也好不到哪里去,滚到地上弄歪了发髻,直呼救命。
二人惊魂未定,帷幔忽地一下被扯开,一名女子站在眼前气势汹汹瞪着她们。
这女子看着不过十六七岁,柳眉雪肤,樱桃小口,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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